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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江豚保卫战:官方和民间组织试探合作_新闻中心_新闻中心【开云·app】

作者:开云·app 发布时间:2024-11-08点击:
本文摘要:洞庭湖大桥以北的运沙船。

洞庭湖大桥以北的运沙船。一头死去的江豚疑似被此类大型船只的螺旋桨打死。洞庭湖江豚分布图 一周内6头江豚死亡;保护江豚方面,岳阳民间组织缺钱,官方机构少人,双方拟携手4月9日到4月15日,洞庭湖的江豚一周内死了6头。湖南岳阳的江豚保护成为了风暴中心。

江豚已生活了2500万年。中科院专家王丁曾警告,“如果不加保护,十到十五年内洞庭湖江豚将灭亡”。而在岳阳江豚保护方面,民间组织和官方机构,各自为政。

民间组织没有经费,以背债方式做公益广告,宣传保护江豚;渔政站获得农业部资金350万,但缺少人手进行巡逻。江豚死亡事件后,双方打算携手合作。谢拥军拿解剖刀的手有点发抖。躺在他面前的是一头成年母江豚,铁灰色的表皮完全脱落,露出枯叶般的黄色。

腥臭的腐败味道浓烈不散,死亡7天以上。它肚子里的江豚已经9个月大了。谢拥军把小江豚捧到了白色瓷盘里,“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出生了”。黑暗的一天4月14日,岳阳接连发现3头死江豚,江豚保护协会会长徐亚平听到消息“浑身都软了”4月14日,渔民在湖南岳阳北门渡口发现了这头江豚。

这是在洞庭湖发现的死亡的第三头江豚。高度腐烂,中科院武汉水生所的专家认为已经没有解剖价值,可以就地掩埋。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保护江豚的民间组织,决定自己解剖它。

“我们不放弃一点机会。”会长徐亚平说。

这个任务落在了兽医师谢拥军身上。他解剖过很多猪和羊,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解剖一头江豚。摸索着,他剖开了江豚,内脏取样,打开了它的胃。胃是空的,没有任何食物残渣。

接着,又一头江豚被送来了。在解剖第二头的时候,他听到了第三头死江豚被发现的消息。那天下着小雨,“一个办丧事的天气”。协会副秘书长徐典波说,那真是黑暗的一天。

从3月3日开始,江豚死亡的消息一直在敲打着他们的神经。这一切在4月14日达到了顶峰。“我浑身都软了”,徐亚平说,他不知道江豚到底遭到了什么样的厄运。

截至4月15日,共发现6头死亡的江豚。对于2012年1月8日成立的岳阳江豚保护协会来说,这是一次巨大的考验。2012年3月,中科院豚类专家王丁告诉了他们洞庭湖江豚数量:85头。

如今,又少了6头。解剖当晚,谢拥军没能入睡。

他说,跳跃的江豚和干枯的江豚标本在他眼前不断重叠。协会成立,唯一一个通晓动物结构的谢拥军,成了协会科研部的负责人。他的任务是研究江豚救护和江豚迁地保护。

还没救助过一头江豚,谢拥军没想到自己先碰到的会是密集的死亡。洞庭“陷阱”洞庭湖原是江豚理想栖息地,如今往来的运沙船、非法捕捞、水体污染均威胁着江豚生存6条江豚死在了东洞庭湖32公里的水域之内。这是东洞庭湖江豚保护区的核心区域。

更辽阔的洞庭湖早已不属于它们。洞庭湖曾是豚类最理想的栖息地之一。但现在,“江豚们学会了步步退让”,渔民何大明说,运沙船占领了江豚的栖息地。

密集的航道让江豚无处容身,它们只好越过洞庭湖与长江的分界线进入洞庭湖更深的地方。尽管那边的水流和水深并不最适宜江豚生存。运沙船下面大都有两个螺旋桨。

对于声呐定位的江豚来说,这本来不构成危险。但是船多的时候,无数的干扰,江豚在游动的过程中难免被误伤。有一头江豚,左侧上方头骨明显有被锐器切割的痕迹,推测是被螺旋桨击中死亡。

另外的江豚,死因仍然不明。有被电打鱼误伤的猜测。谢拥军看到一头死亡的江豚,嘴里的鱼只咽进一半,“这肯定是突然死亡”。但是否电击,还无法确认。

不过,非法捕捞,早已给江豚造成困扰。它们需要小心翼翼地避开渔民的“迷魂阵”,避开无数的电线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有洞庭湖周边造纸厂排污,灭血吸虫药物导致江豚死亡的推测。尽管岳阳县环保局的工作人员表示,洞庭湖的水质达到三级。但江豚对水质要求很高,洞庭湖周边,包括洞庭湖的上游水源地遭受水体污染,哪怕是小范围的水域污染,江豚都难以生存。它们站在长江食物链的顶端,面对的是人类带来的种种灾难。

洞庭湖江豚每年以5%-10%的速度减少时,中科院专家王丁曾警告,“如果不加保护,十到十五年内洞庭湖江豚将灭亡”。这句话刺激了徐亚平。

疯狂的“赌徒”湖南日报岳阳站站长徐亚平利用各种人脉,做广告宣传保护江豚,现已背债100多万徐亚平说,他是在打一场江豚保卫战。一个有着50多名志愿者的江豚保护协会,想包揽下江豚保护的所有任务。

巡逻,建立死亡档案,研究江豚救助和迁地保护,甚至包括渔民上岸服务部。徐亚平:“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徐亚平是湖南日报驻岳阳记者站的站长。他常常会问一句话,“我一个处级干部,干什么要做这个事情呢?”徐亚平说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赌徒,在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是。在岳阳市最繁华的市中心,徐亚平买下一个LED宽频广告牌的时段,循环播放保护江豚的公益广告。

这样的广告牌,他一共投入了七块。按正常市场价,这七块广告牌花费需要上百万。

“我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城管局长是他的朋友,他找了城管局长,和广告商说好话,先欠着,“这账我认”。他要在湖南日报做整版的江豚公益广告,彩色的,15.6万,付不起。

要求副总经理打折,给了五折,还是太贵。他说把湖南日报广告经营中心,纳入公益广告主办单位里,降到6万,他依旧拿不出来。

欠着。他觉的6万块钱值,做了两个版。看到出租车窗空着,徐亚平去找出租车公司要求放广告。

经过公交局和城管局的同意,广告放上去了。钱依旧欠着。他依靠自己在地方上的人脉,“少花钱,甚至不花钱,不能不花钱,就缓收钱”。

徐亚平说,目前协会欠了一百多万元的债务。他听说,洞庭湖大桥上会竖一个大的广告牌。

他立刻又联系对方。他觉得这是咽喉要道,车流滚滚,“值得投入”。

电视上有人采访岳阳市民,是否知道江豚。有一个人说,知道,广告牌天天放。他兴奋得两眼发光。

他说,这说明,宣传战有效果,警告了全体市民,要赶紧保护江豚。同时,协会建立了中国江豚长江保护网。

“没有人做,我们来做”。对于摊子铺得越来越大的质疑,他说,只要有步骤,早晚会好的。什么时候?他说,要先布好局,再去筹集资金。

钱是协会面临的最大问题。一提到钱,协会里的人就会提到岳阳市渔政管理站。徐典波说,他们有350万。

350万的疑问农业部拨款350万给岳阳渔政管理站,用于保护江豚;但项目要求的设备仍未配备到位岳阳市渔政管理站是江豚保护的官方机构。同样都是保护江豚,两者关系微妙。

2012年2月,徐亚平发了一篇报道《建在纸上的江豚保护区》,文中提到,已筹建7年的保护区一直未建成,停留在纸上,没有界碑等标志,一直未能验收。4月23日,记者在岳阳县鹿港镇码头看到一块自然保护区的界碑,界碑上写着2012年2月立。

这个举动被协会认为是临时抱佛脚。“不推不做”。岳阳渔政管理站书记卢益卫说,2005年,农业部批复了建立东洞庭湖江豚自然保护区项目,拨款350万元,要求地方配套资金117万。

在农业部的批复文件中,可以看到,项目的建设年限为2005到2008年。但东洞庭湖江豚保护区的项目至今未验收。卢益卫表示,虽然是2005年批复,但资金2007年才到位。正式开始实施项目,是2008年上半年,“办手续很繁琐”。

“物价上涨,很多预算不够了”。这350万最大的投资是征地10.39亩,建了四层的办公楼。

在农业部批复的建设内容里,有征地一项,工程量6亩,综合楼330平方米,繁育车间1200平方米。实际上,岳阳市渔政管理站的楼除了一个标本室和宣教室,其余均是办公场所。它的标本室显得简陋。一个中华鲟的标本垫着纸箱板放在桌子上。

江豚的仿制标本由铁架子支撑起来,放在屋子里的一角。宣教室里堆放了几块以前做活动用的宣传展板,没有任何固定的宣传物。

在渔政站列出的宣传活动中,多是由WWF(即世界自然基金会)主办的活动,渔政站作为支持者参与。两个观测站,一个建成于2008年,一个于今年建成。房间里很空旷,摆着酒精和担架。观测站没有专职人员,由渔民帮忙看管。

两个观测站都没有观测日记。另外一笔大的支出是快艇购置,卢益卫表示去年下半年购置了一艘快艇,二十余万元。之前购置了两个江豚网箱,花费近十万元。对于保护江豚来说,项目中要求的江豚检测仪器设备、繁育车间等,并未配备到位。

卢益卫说,这个项目完成,“还需要200万”。他说,现在渔政财政已经补贴5万元来建立保护江豚的界碑界牌。

卢益卫认为,更大的困难是编制问题没办法解决。虽然农业部已批复建设“东洞庭湖江豚保护区”,但由于东洞庭湖已经是国家湿地保护区,国务院规定,两个保护区不能重叠,因此湖南省一直没有批准保护区的建立。所以也没有额外的编制,用于江豚保护。目前,渔政管理站的编制为15人,他们同时也要保护江豚, “这么大的洞庭湖水面,现在的人手怎么够呢?”“从良”的渔民渔民何大明意识到非法捕捞会伤害江豚,和徐亚平联手成立协会保护江豚何大明捕鱼捕了32年。

电打鱼,迷糊阵,矮围,这些非法捕捞方式他都用过。他嗓门很大,“大家都用,就我不用,我是不是宝气(傻)呢?”洞庭湖上最多的时候,有一百多条电打鱼的线路。大家围住一个地方打三天,再跑到另外的地方。

这极大地伤害了渔业资源和江豚的生活环境,有时候,难免误伤江豚。“湖里全是电,它哪里躲得开?”何大明说,渔政管理站之前一直采取罚款方式。到2012年2月渔政管理站的财政归到县财政,对非法捕捞进行彻底整治,电打鱼终于减少。

2012年是洞庭湖最太平的一年。这成为官方和民间的一个共识。江豚保护协会认为,这是他们监督到位的结果。

徐亚平借助媒体资源,对此事进行推动。而何大明,从去年开始,由一个非法打鱼者变成了江豚保护者。2011年4月18日,37个渔民一起成立了渔民保护资源协会。

他们在湖面上巡逻,制止渔民非法打鱼,查看江豚的情况。何大明的身份转变让人诧异。他说他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洞庭湖迟早什么都没有了。

他对江豚有特殊感情。2003年,他曾救助两头受伤的江豚,看护了近4个月。此后几年,来科考江豚的机构,总是找他帮忙。

2011年5月,他将渔业资源保护协会改成江豚保护协会,但迟迟未能通过民政部门批准。直到徐亚平参与进来,他人脉广,2012年,江豚保护协会正式成立。何大明作为协会的副会长,最重要的任务是巡湖。

现在每天巡湖一到两次。寻找江豚,查看江豚的生存状况。他能找到的江豚有30多头。

他让记者顺着他指的方向等待一头头的江豚跳起来。今年,他和志愿者在专家指导下,每天开始写观测日志,一周画一次江豚分布图。他们面临的仍然是钱的问题。

每天一到两次巡湖,油料费至少200元。从去年至今,他们欠了加油站七八万元。他们不打鱼,靠积蓄和何大明开的小餐馆支撑。他们的两条渔船很破,观测江豚没有任何设备,只能靠肉眼。

这难免让人担忧。岳阳市渔政站的一个工作人员说,“靠热情,他们能支撑多久?”但他同时也说,其实,这些本来应该是渔政站的事情。“对他们提要求,对他们不公平”。从对立到携手民间组织和官方机构试探携手保护江豚,渔政站表示可以请协会成员加入观测站江豚的密集死亡带来的压力将双方的不信任推到了顶点。

最初,江豚保护协会向媒体公布的死亡江豚数目是12头。除去两头母江豚肚子里成形的小江豚,一共10头。因为有4头尸体没有找到,岳阳市渔政站坚持认为有渔民谎报,只承认6头。

但双方开始合作。发现死亡江豚,渔政站想按照专家的要求深埋。徐亚平要求解剖。

卢益卫同意了。最终,协会将解剖结果交给了渔政站留作资料。这段时间岳阳市渔政管理站也开始密集的巡湖。

这种巡湖并不被志愿者信任。“你问问他们找得到江豚不?”但让志愿者兴奋的是,“逼着他们做事了”。

岳阳市渔政站近期的目标与保护协会多有重合。他们表示也会研究江豚迁地保护,改善洞庭湖渔业环境。对此,徐亚平说,他可以出主意,因为协会早就在着手这个事情。

“他们可以缓解我们的运营成本”。卢益平则表示,他愿意给协会提供一些帮助,比如快艇的使用,适当提供一点资金给巡湖的志愿者。所有的试探都是小心翼翼的。

渔政站的一个工作人员因为和协会私交较好,开始指导他们如何更好地记录观测日志。他曾经提出一个想法,渔政站没有人,协会有人却没有钱。可以将渔民引入,负责巡湖和观测江豚,适当支付报酬。

他说如果没有资金投入,“别看现在热热闹闹,时间长了会很难”。“江豚保护是所有人的事情”,他说,现在需要的是双方的妥协与合作。听到这个说法,卢益卫说,这些都是可以考虑的。

观测站找其他的人,不如找经验丰富的协会成员。徐亚平设想的关于江豚迁地保护,渔民上岸就业,申请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作为主管部门,渔政站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最好的方式,是一起合作。他们要举办活动,“也欢迎渔政的一起来做”。

徐亚平看重协会作为一个民间组织的监督作用,“我们可以监督渔政站在江豚保护方面的执行力”。坚冰已破。

何大明常怀念小时候。那时江豚随处可见。一群一群,最多的有七八十头。近的时候,可以听到江豚探出水面的呼吸声。

江豚拜浪是洞庭湖的一景。现在的江豚在洞庭湖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了。

江豚是一种聪明的动物,它靠声呐定位能避开很多侵害。现在,很多时候则躲无可躲。江豚的嘴巴是W形,看起来像一个永恒的微笑。

谢拥军在解剖时,特意留意了它的嘴巴。尽管已经黑漆漆了,仍然有微笑的轮廓。□新京报首席记者 张寒 湖南报道 .blkComment p a:link{text-decoration:none}.blkComment p a:hover{text-decoration:underline}.icon_sina, .icon_msn, .icon_fx{ background-position: 2px -1px}.icon_msn {background-position: -25px -1px;}.icon_fx {background-position: -240px -50px;}分享到: 欢迎发表评论我要评论 微博推荐 | 今日微博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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